“机器代人”趋势下的中山北部产业园规划研究
本文提炼中山北部产业园城市设计实践经验，从产业结构升级、智造载体供给、智慧物流引进和宜业环境营造等4个方面提出规划响应策略。
中山北部产业园地处广州、佛山、中山3市交会处，涵盖中山北部黄圃、三角两镇主要区域，规划研究范围为93.94km2(图6)，是新时期中山为加快经济高质量转型的重大战略平台。
图 6 中山北部产业园在珠江西岸及中山产业平台格局中的区位图
本文以“机器代人”时期的产业空间新趋势作为指引，结合不同产业生产组织、生命周期规律、人才生活需求等，以中山北部产业园为实践对象，研判产业与空间转型升级的基础、困境与机遇，从产业结构升级、智造载体定制、宜业人居环境等方面提出规划策略并落实设计。
一、产业转型的基础、困境与机遇
1.1 战略平台重塑经济格局
在市级平台引领的新格局下，中山北部产业园定位为“珠西智造高地”。改革开放以来，中山形成的“一镇一品”专业镇经济是珠三角地区最具有代表性的发展模式之一。但随着制度红利与要素成本优势的衰退，“小马拉大车”式的发展逐渐陷入瓶颈。为加快经济提质扩能，中山打破镇街行政藩篱，以市级力量统筹、整合、扩容、提升一批产业集聚区作为重大战略平台，并引导项目、资金、土地指标等资源集中优先供给。在平台引领的中山新经济格局中，北部产业平台需发挥交通枢纽优势，承担向先进制造与创新转化转型升级的使命，打造珠江西岸的智能智造产业高地。
1.2 产业结构转型升级困境
近年来，中山北部产业园依托家电、电子信息、五金材料等产业取得了卓越成就，规模以上工业产值高达400亿元。其中，家电作为支柱产业，集聚企业逾千家，产值占比将近50%，并且背靠顺德—中山连绵成片的全球规模最大的家电集群。
与此同时，中山北部产业园面临价值链层次低、工业污染大、用工招工紧缺等问题。价值链处于低位主要体现在园区大量企业依赖于国外厂商的代工外贸，受发达国家或地区技术封锁、贸易壁垒和市场垄断等方面的挤压，被锁定在设备制造、部件生产、成品组装等低端环节。虽然近年引进一些检测机构和实验室，但是其研发囿于生产工艺和产品外观等方面，创新层次不高。必要工序存在污染主要体现在家电的喷涂、电子信息的电镀和纺织的印染等必要工序所产生的工业废水、废气，对环境影响大且能耗高。产业人才紧缺主要体现在随着人口老龄化、中西部经济崛起及新生代务工人员就业需求升级，包括中山北部地区在内的我国沿海地区出现结构性“用工荒”，面临技术人员与流水线工人双重紧缺的“两头难”困境。
1.3 地方“机器代人”发展态势
广东实施“机器代人”的制造业企业早已逾半数，深圳、东莞、佛山、广州等地的智能制造进程更是走在前列，而深圳电子信息、南沙新能源汽车、顺德家电等行业“无人工厂”的落地将湾区智造推向新的高峰。当前，中山北部产业园已有上百家企业进行了不同程度的智能化改造，《中山市推进制造业数字化智能化转型发展若干政策措施》提到的系列政策、资金、公共平台等政务服务，更是为企业智能化转型提供了有力保障。在市场自发与政府推动力量下，以“机器代人”为表征的高度智能自动化制造将成为未来重要趋势。
二、中山北部产业园空间的发展需求
一是工业用地效益低下，亟待更新改造与集约开发。中山北部产业园土地开发效益偏低，仍存在着大量“小、散、乱”老旧村级工业园厂房，工业地均产值仅为28亿元/km2。在增量用地指标日益稀缺的国土空间规划管控时期，急需通过改造连片低效存量用地腾挪出满足新型智能产业发展的空间。
二是生活配套滞后与环境品质低下加速人才流失，人居环境有待提升。中山北部产业园的教育、医疗、娱乐、品质居住等设施缺口较大，尤其是学校教育和娱乐消费类刚需性设施的短板将导致企业管理层、技术型人才和熟练工人均难以长期在职。此外，中山北部地区拥有蓝绿交织的良好生态本底，水网密度高达1.6km/km2，但城镇建成区工业用地和居住用地混杂、品质不高，未彰显水乡生态优势。对于高素质智能制造型人才来说，中山北部产业园的现状设施与环境吸引力明显不足。
三是产业结构升级引发新空间载体需求。家电、电子信息、五金材料等作为中山北部产业园的主导产业，已有大量企业实施“机器代人”改造。同时，面对市场对智能个性化产品需求的激增，发展智能家电、智能电子信息、智能装备及相关专业服务业是大势所趋。因此，新时期中山北部产业园必然要重视“无人工厂”、“共性工厂”、“无人仓库”及研发创新中心等产业载体的发展建设。
三、中山北部产业园规划设计响应
3.1 构建“3+N”智能制造产业体系
“3”表示整合外部创新资源与内部升级需求，发展智能家电、电子信息和智能装备3大主导产业;“N”表示将专业服务业、传统制造升级和新兴制造培育作为“N”个支撑。在大湾区一体化格局下，各城市及城市内部间的竞合关系不断加强，中山北部产业园可借区域力量推进高端化、智能化、创新化产业升级重构，打造广佛中融合发展先行试验区：西联顺德，向智能家电、家电开源芯片、智能穿戴设备等方向转型;北融南沙，向数控智能装备、自动驾驶部件、节能环保设备等领域发展;东接深圳，抓住深中通道建设契机，向物联传感器、新一代信息技术等领域布局。此外，加强智慧物流、检测认证、展贸服务、教育培训等智能制造的支撑性专业服务业发展。见图7。
图 7 中山北部产业园规划产业体系示意图
3.2 营造行业定制化的新型智能产业空间
一是搭建组织有序、功能协同的空间结构。引导优化集群分工组织，打破镇村级园区各自为政的局面，整合原有优势产业，以产业组团统筹形成科创湾、智造岛、电子园、枢纽港和综合服务心等协同互补的空间功能结构，并建立促进区域协同的产城联动轴(图8)。最终的空间方案明确产业用地占园区总用地的60%，以一类工业用地为主、新型智能产业用地和物流用地为辅，并指引了重点项目的布局(图9)。
图 8 中山北部产业园空间总体结构规划图
图 9 中山北部产业园总体用地方案与重点项目布局图
二是打造行业定制化的智能制造新型载体。①发展智造工厂。依据家电、工业机器人装备、电子信息等领域新型载体特征，在增量片区划分10hm2以上的大型单元发展巨型智能工厂，街区尺度多为(200～300m)×(300～500m)。在存量改造片区整合碎片用地，形成平均面积为5hm2以上的空间单元，街区尺度多为(100～200m)×(200～300m)，发展高层智造工业地产和大中型智造工厂。②布置“共性工厂”。规划在科创湾、电子园、枢纽港各设置1座“共性工厂”，对喷涂、电镀、拉丝等污染工序产生的废气、废水及固体废料进行集中处理，厂区独立占地且结合道路、绿化、水体等设置缓冲区，布局环保实验室、培训中心、科普展馆等。③营造创新社区。各功能区块规划至少1处创新孵化单元(如联合实验室、研创中心、智创社区等)，注重实验室、质检、中试、轻型制造和商业配套功能的混合布局，以围合型院落营造科研空间的私密感，以中央绿带和创客中庭营造创新交往空间。④在各功能组团因地制宜组合上述产业载体，形成不同空间模块。例如：在科创湾、智造岛引导形成家电智造工厂、家电芯片智造工厂、研创中心、人才服务等主导的空间模块(图10);在电子园则形成电子元件智造工厂与技术研发型社区主导的空间模块等。
图 10 中山北部产业园的空间模块发展指引图 ( 以科创湾版块为例 )
三是以优化产业供应链为导向，发展智慧物流综合体。发挥中山集聚公路、水路、铁路等多种交通方式的优势，发展区域级多式联运物流枢纽中心，瞄准珠江西岸物流枢纽中心的愿景高标准规划建设。在优化产业供应链导向下发展智能物流综合体，匹配1145万吨的枢纽港货运吞吐预测量，规划53hm2的仓储用地规模，较传统物流模式压缩约40%的空间。划定面积达15hm2的物流仓储单元，以大单元、大项目、大平台保障产业需求。物流园内引导大、小件产品仓库分区，综合配置电商孵化、金融结算运营、运营管理及生活性设施。
3.3 打造人才活力集聚的高品质环境
一是完善“镇园共享”、优质便捷的公共服务设施体系。规划补齐基础公共服务设施缺口，重点增加教育、医疗、文化与体育用地。在镇区原有设施的基础上，形成镇园服务核与邻里中心两级公共服务体系。镇区中心打造镇园共享的黄圃—三角—北部产业园综合服务“双核心”。面向家庭构建生活性服务单元，配置养老、幼托、商业超市等设施，面向青壮年则构建产业邻里单元，配置商业、文娱、健身等设施。
二是营造“城绿相融、活力共享”的休闲开敞空间。依托连通珠江口与西江的区域性生态廊道，串联横石生态核、洪奇沥水系、横门水系以维育生态肌理。统筹布局“500m见绿”的城镇公园体系，实现生活区公园服务半径全覆盖、产业组团60%区域覆盖，在产业邻里中心营造口袋公园。此外，规划构建紧凑的慢行游径，连接各类滨水空间、公园广场和创新场所，交织成适合游憩交流的活力共享绿网。(作者：魏成，陈赛男，邱可盈，沈静，朱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