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江-西江经济带现代农业产业园发展现状、模式、面临的问题
现代农业产业园是农业集专业化、集约化、标准化于一体发展的重要平台,剖析其发展现状及特征对中国农业现代化建设具有重要的现实借鉴意义。基于珠江-西江经济带现代农业产业园发展的总体概况,梳理出高效农业生产模式、农产品加工模式、品牌农业模式、休闲多功能模式及生态循环农业模式等五大产业园发展模式。在此基础上,分析得出制约珠江-西江经济带11市现代农业产业园发展的影响因素,包括用地难、劳动力短缺、建设资金筹集问题、农户增收机制单一、科技支撑力量薄弱等。为推动现代农业产业园转型升级,实现农村产业振兴,园区建设应以提高产业园经济效益为着力点,兼顾生态效应和社会效益,从加强用地保障、建立利益联结机制、拓宽融资渠道、提高科研投入水平等多角度出发,逐步形成多主体参与、多产业链集聚、多环节创新的现代化农业生产平台,推动园区健康可持续发展。
作为我国农业现代化建设的排头兵之一，创建现代农业产业园可以建立多元主体的生产经营体系，形成农业生产的社会化分工，提高农业生产效率，推进农业供给侧改革，实现农村产业振兴。有助于构建现代农业产业体系、生产体系、经营体系，加快我国向农业强国的转变。
珠江-西江经济带11市共有4个现代农业产业园入选国家现代农业产业园创建名单：广西壮族自治区横县现代农业产业园、广西壮族自治区来宾市现代农业产业园、广西壮族自治区柳州市柳南区现代农业产业园和广东省新兴县现代农业产业园，分别位于广西壮族自治区南宁市、来宾市、柳州市和广东省云浮市。
1、珠江-西江经济带现代农业产业园发展现状
自2017年开展现代农业产业园创建工作以来，截至2018年底，广东、广西两地省级财政和自治区级财政累计投入超35亿元专项资金支持现代农业产业园和现代特色农业示范区(园、点)建设。除国家级现代农业产业园外，广东省共创建75个省级现代农业产业园，广州、佛山、肇庆及云浮4市共入选25个，占创建总量的33%;广西壮族自治区在《广西现代农业产业园建设方案》中提出“促进现代特色农业示范区提质升级，形成现代农业产业园梯级发展格局”，创建各级现代特色农业示范区(园、点)超8 000个，自治区级现代特色农业(核心)示范区共计281个，南宁、柳州、梧州、贵港、百色、来宾、崇左7市入选149个，占总量的53%。珠江-西江经济带现代农业产业园的建立推动了园区内农业生产条件的改善，加速了农业科技水平的提高，形成了专业化、集约化、标准化的农业生产平台。
1.1 农业生产基础设施改善明显
现代农业产业园促进地方农村农业生产基础设施建设。以广东为例，优先升级改造通达农业产业园的农村公路，在“四好农村路”建设专项资金中给予支持;广西则以“五小水利”工程和小微型水源工程推进农田水利建设，加快改造中低产田，实现耕地保护与质量双提升，到2019年，广西全区农田有效灌溉面积达182.78万hm2，高标准农田建设面积达182.58万hm2。
1.2 区域品牌价值稳步提升
现代农业产业园结合农业资源和特色农作物，形成以主导产业为中心、紧密连接上下游的农业产业链，以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充分挖掘农业品牌价值。广西现代农业产业园与“三区三园一体”充分结合起来，以“10+3”产业集群布局为基础，打造“桂”字号农产品区域公用品牌，如粮食、糖料蔗、水果、蔬菜、茶叶、桑蚕、食用菌、中草药、畜禽、水产、富硒农业、有机循环农业、休闲农业等多个产业[3]。广东省实施以丝苗米、优质蔬菜、岭南水果、花卉、南药、茶叶、优质旱粮、食用菌、生猪、家禽、水产、油茶、剑麻等为特色主导产业的产业园建设，推动了农业产业品牌价值的提升[4]。以茶叶为例，《2019中国茶叶企业产品品牌价值评估报告》显示，珠江-西江经济带内7家茶叶企业公司位列前100名，品牌价值最高达3.83亿元，最低为1.11亿元。
1.3 规模化经营水平显著提高
新型经营主体成为现代农业产业园建设的主导力量，能够有效增强市场活力，规模化生产稳步推进。珠江-西江经济带11市创新土地流转和规模经营方式，以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确权登记颁证的方式适度引导农户进行土地经营权流转，加强对农民合作社及农业龙头企业的认定和监测，培育发展新型农业经营主体，重点畅通农产品生产销售渠道，完善政府公益性服务体系的建设，以合同、订单的方式多领域引导社会化服务的创新，形成一批具有带动效应的专业大户、农民合作社以及农业龙头企业，逐步形成多种形式的适度规模化经营体系。
1.4 绿色农业发展有效推进
经济带现代农业产业园内推行“一控两减三基本”的治理目标，建设高标准农田，积极开展生态循环农业示范区建设，将“绿色兴农”的理念落实到具体农业生产上，通过加快绿色植保技术推广、加大绿色增产模式攻关、倡导绿色健康消费等途径，创建高产高效的绿色农业生产方式，强化产销衔接，提升现代农业绿色发展质量。此外，地方政府合作规划建立粤桂(梧州—云浮)合作现代生态循环农业示范区，以绿色循环农业积极融入粤港澳大湾区建设。
2、珠江-西江经济带现代农业产业园典型模式
《国家现代农业产业园创建工作的通知》中强调，现代农业产业园作为农业发展的新动能，具有经济效益显著、带动辐射能力强的特征，园区内农民可支配收入原则上应高于当地平均水平30%以上。因此，高经济效益成为产业园的重要目标和衡量标准，本研究就现有的农业产业园盈利模式，筛选出珠江-西江经济带现代农业产业园的典型发展模式[5,6,7,8]。
2.1 高效农业生产模式
高效农业以提高农业生产率为目的，通过优化配置科学技术资源和自然资源，改进传统农业生产方式，实行规模化、集约化生产，最终实现经济、社会、生态综合效益最佳的农业生产经营模式[9,10](图1)。现代农业产业园主导的高效农业生产模式具有3个特点：第一，主导产业为粮食作物。相对于经济作物，粮食作物农产品加工产值比例不高，深加工程度有限，产品附加值较低。第二，整合农业生产要素，提高资源利用效率。将土地、劳动力、农业生产设施等生产要素集中使用，增加农产品产量，降低生产成本。第三，依靠科学技术支撑，增加利润附加值。通过与高等院校、研究院所合作，进行育种研发，提高农产品品质和产量。
图1 高效农业生产模式
肇庆市怀集县的省供销怀集丝苗米现代农业产业园是广东省级现代农业产业园，主导产业是丝苗米。丝苗米是具有地方特色的籼稻优质稻米，享有“米中之碧玉、饭中之佳品”的美誉。产业园发展模式是“公司+合作社+基地”，“公司”是怀集新供销天润现代农业发展有限公司，“合作社”是当地和外地专业种植水稻的合作社，“基地”是通过流转土地建立起的种植水稻示范基地，种植规模达333 hm2，产业集中度90%以上，到2023年园区优质水稻生产规模预计可达22万t。
2.2 农产品加工模式
农产品加工是乡村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农产品总产值中占比最高，是农业发展最有利可图的环节(图2)。农产品加工型的现代农业产业园具有3个方面的特点：第一，主导产业是具有地域性的特色农产品，且多为经济农作物。地域特色天然地为农产品提供了一定的知名度，为农业生产提供稳定的原料基地。第二，农产品加工是农业产业链中最发达的环节。对农产品进行精深加工，丰富且优化农产品结构，满足多样化市场需求，提高市场占有量，提高经济效益。第三，企业积极进行品牌延伸，产出农产品类型多样化。对品牌的重视会对园区内企业产生巨大的正外部性，不断提高技术创新，开发新产品，与市场形成良性互动。
图2 农产品加工模式
来宾市国家现代农业产业园依靠地区优势，把种植历史悠久的甘蔗产业作为核心产业，建设全国最先进的甘蔗良种繁育基地，面积达2 000 hm2，年供3.35万hm2大田用种，并率先引进数十个优质糖料蔗新品种。园区内分布近30家蔗糖精深加工企业，充分利用甘蔗、甘蔗渣、废糖蜜、黑糖泥、甘蔗叶、蔗梢等中间产品，逐步形成糖产品深加工、蔗渣制浆、造纸生产、生物提纯的循环经济产业链，成为全国知名的蔗糖产业基地。
2.3 品牌农业模式
品牌农业是把农业产品看作工业品进行加工和经营，引入工业化的管理思想、技术、人才、品牌影响模式，其盈利空间主要来自品牌溢价，通过品牌影响力形成对市场同类型产品的挤出效应，占领市场份额(图3)。现代农业产业园发展品牌农业有以下3个特点：第一，标准化生产，产品质量可追踪溯源。通过对农业种养、加工环节进行规范化建设，形成可量化的生产标准，从源头控制农产品质量安全，加强对生产经营环节的监管。第二，通过企业品牌和区域公共品牌共同打造农业品牌。将产地优势和企业优势充分结合，完成农业品牌的构建，形成强大的影响力。第三，注重品牌营销，以新媒体渠道进行推广传播。在淘宝、微博、微信公众号等新媒体渠道投放广告，以品牌价值贴近现代都市居民的生活方式，形成品牌核心竞争力。
图3 品牌农业模式
柳州市柳南区现代农业产业园以螺蛳粉闻名全国。产业园借助“柳州螺蛳粉”这一区域公共品牌，引进超50家螺蛳粉企业，涉及米粉、腐竹、酸笋等原料加工型企业以及产品预包装企业，建立起完整的农产品生产产业链。同时，企业在淘宝等电商平台开设旗舰店，知名度攀升，迅速成为新一代的代表性速食产品。
2.4 休闲多功能模式
休闲农业是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的代表，其以农村田园景观为基础，结合农业经营活动，为消费者提供休闲娱乐的体验型农业发展模式(图4)。此类现代农业产业园具有3个特点[11]：第一，基本位于城市近郊。休闲农业园区距离大城市一般2 h车程，距离中小城市1 h车程，通常紧靠高速公路出口，临近国道、省道、县道。第二，主导产业为易于农事体验的农作物。城市化的发展使人们更多地选择亲近自然生态环境缓解工作压力，农事体验多以果蔬采摘、参与播种、学习草编工艺、品尝乡村美食等为主。第三，承担部分文化教育功能。此类产业园充分发挥了农业的教育性功能，为城市居民特别是青少年提供认识农业、体验农村文化生态的机会，了解乡村文化生活和文化产业。
南宁市武鸣区伊岭溪谷休闲农业核心示范区于武鸣双桥镇伊岭村和八桥村的邕武路与南武城市大道之间，交通便利，区位优势突出。示范区围绕“一轴八园”主线，建设农耕文化体验园、农业种植园、火龙果科技示范园、花卉苗木种植观赏园、特色水果采摘园、农作物种子育种园、蔬菜种植园和喀斯特溶洞观赏园等8个园。同时，示范区特别开通一日游专线，满足消费者集休闲旅游和体验生态民俗文化于一体的需求。
2.5 生态循环农业模式
生态循环农业与休闲农业相似，也是拓展农业功能、将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的新业态，在此基础之上，生态循环农业倡导生态有机、绿色农产品，注重清洁生产、污染治理与废物利用，分为猪-沼-菜模式、“生物链”模式、鱼-桑-鸡模式等12种模式，追求经济效益、社会效益、生态效益的高度统一(图5)。目前经济带内此类农业产业园发展具有以下特点：第一，科学布局形成循环链。上一级的废弃物成为下一级生产环节的原料，提高经济效益的同时，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协调发展。第二，产业园的产品在市场上具有竞争优势。消费者越来越青睐不施农药化肥的有机农产品，愿意为其支付高价格。第三，农业生产具有综合性的特征。以大农业为出发点，按“整体、协调、循环、再生”的原则，使农林牧副渔各产业之间相互支持，提高综合生产能力。
贵港市平南县活力龚州生态循环农业(核心)示范区立足“生态循环”发展理念，大力发展优质、高效、生态循环农业，将花卉、蔬菜、水果等种植业和牛、猪、三黄鸡等禽畜养殖业结合起来，利用养殖场生产废料进行沼气发酵，分离出沼气渣和沼气液，把沼气渣作为种植农作物的废料，形成生态种养循环农业模式。
3、珠江-西江经济带现代农业产业园发展面临的主要问题
3.1 土地供应与监管问题突出
一直以来，土地流转问题都是农业现代化进程中的重点，政府对现代农业产业园的扶持有效提高了土地流转率，但是在土地使用过程中仍存在用地困难、监管不严等问题。
现代农业产业园创建过程中用地的灵活性与我国现行土地使用规范冲突。规模化是现代农业产业园的特征之一，涉及大宗用地需求;产业园包含农业生产、加工、物流、研发、示范、服务等各环节、全产业链开发，土地用途不一，既有农用地和农业建设用地，也有非农建设用地，且各类用地指标会随着产业园建设的不断完善而有所变动。而我国对基本农田实行严格保护，各类用地总量存在指标限制，经济带内各市(县、区)普遍存在建设用地指标不足、用地审批手续复杂等问题。
土地使用后续监管不严，企业存在“搭便车”行为。企业以现代农业产业园建设获得用地审批，大大减少了获得土地的成本，用于房地产开发等高收益项目，或者仅当作新增土地储备的一种途径进行“囤地”，这不仅导致土地管理混乱，更是对国家优惠政策的浪费，拖延了现代农业产业园的建设进程。
3.2 劳动力短缺与用工成本增加
现代农业产业园存在优质劳动力和农业专业型人才匮乏、管理型人才流动性大的特点。尽管现代农业产业园对周边农户具有辐射带动作用，但由于发展好、级别高的产业园数量较少，大部分产业园周边农户的收入增长辐射有限，年轻劳动力更愿意流向更发达的地区。产业园的技术支撑平台多为园区内与高等院校、科研院所合作的试验基地，专业性人才不多。多数现代农业产业园位于特色农产品优势产区，这些地方基本处于农村，其中不乏偏远地区，生活基础配套设施落后，难以吸引企业进驻带来的管理型人才留下。优质劳动力和创新型人才的匮乏导致现代农业产业园缺乏有能力的中层管理者、建设者，园区后续发展乏力。
劳动力短缺和农业人工成本的大幅增长共同导致产业园建设用人成本攀升。在有效劳动力供给大幅减少的背景下，农业生产用工集中，农村出现用工荒，工资日结取代以前的换工情形，抬高了农业用工成本，产业园建设背负巨大的劳动力成本，挫伤了企业和种植大户进行土地流转的积极性。
3.3 建设资金筹集困难
创建现代农业产业园需要投入大量资金，用于园区基础设施建设以及农业生产、加工等，因此对经济带中不发达的地区而言，建设资金短缺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13]。
现代产业园需要大量资金投入，且投资收益慢、周期长。农业生产受生物规律和自然气候条件制约，具有季节性、区域性、周期性的特点，生产风险较大，且部分农产品价格受国家宏观调控影响，利润与预期存在差距。政府财政转移支付有限。产业园的创建需要大量政府财政资金转移支付，即使是广西这样的西部欠发达地区，也拿出了10亿元用于支持产业园的创建。但是，结合已有经验来看，各地政府在惠农政策出台之初参与度较高，过后便会销声匿迹。一旦没有了政府的支持，产业园如何依靠自身维持运转是重要的问题。农业企业贷款困难。银行面对缩减呆账坏账的压力，对发放贷款主体的选择变得更加谨慎，农业资金供求关系紧张，企业融资成本进一步增加。
财政资金的转移支付短期内对产业园的扶持作用非常大，但长期来看，产业园仍然面临建设资金短缺的问题。
3.4 农户增收机制单一
现代农业产业园一定程度上会改变一个地区农户分散化经营的格局，提高土地集中利用率。在政府和龙头企业占据实际主导地位的现代农业产业园中，农户利益是最容易被忽视的，目前普遍存在农户参与度不深、增收方式单一的现象。
参与现代农业产业园创建的主体可以分为政府、龙头企业、合作社和农户四类。而目前产业园将农户囊括进园区的主要途径是土地流转和雇佣耕作劳务，农户获得地租收益和劳务收入。农户收入虽然稳定，但收入水平不高，上涨空间不大且难以得到保障[14]。
土地流转固然是农业现代化建设的重要方面，但是侧重点应该放在通过土地流转构建多主体经营体系上，增强农户的参与感，拓展农户收入增长机制，提高农户的话语权。
3.5 科技支撑力度较弱
现代农业产业园的发展需要有政策的引导、经济效益的指引以及技术的创新，其中技术创新是产业园进行产业升级、提高经济效益的关键，是产业园长期发展的核心竞争力所在。
目前，经济带内的现代农业产业园存在科技支撑力度较弱的特点。院企、校企合作平台是农业科技力量迸发的重要平台。经济带内除南宁市和广州市外，较少有分布知名院校和科研院所的，难以建立和维系长期的科研合作关系。农技推广没有形成体系。科研成果的转化有赖于专业农业科技人员进行推广，并不断反馈创新。科研资金投入较少。产业园的资金大部分投入到园区基础设施建设和农业生产方面，忽视了对农业科技研发的投入。
4、珠江-西江经济带现代农业产业园发展对策
4.1 完善园区建设规划，加强用地保障
政府和企业要对现代农业产业园做好建前规划，明确产业园定位，合理分配各项用地占比。根据落地区域的地方特色确定主导产业，同时根据基础设施、公共服务配套设施、产业链资源决定产业园农业产业链主导环节，对占比较高的环节提前规划较为充足的用地空间。以农产品加工型产业园为例，创建初期就要对加工、物流、商务等功能区建设所需的建设用地申请指标，避免后续因用地审批手续拖慢产业园建设进度。
政府加强对产业园的用地保障，研究出台更具科学性、针对性的供地模式，简化用地审批手续，提高产业园建设效率。以可控性为原则，允许企业对现代农业产业园用地规划提出修改申请，使用预留建设用地指标，同时对已经明确用途的土地依法办理土地流转手续，进行土地确权登记，防止土地管理出现混乱;以“多规合一”为基础，在产业园规划选址和用地预审环节，合并用地规划许可和用地批准，精简审批事项，简化审批材料。
4.2 发展多元化农户利益联结机制
农户自主协商组建股份制合作社，可自由选择进入与退出。以“龙头企业+合作社+基地+农户”推行订单式农业经营管理，积极发展农产品电子商务销售模式，提高农户参与现代农业产业园运营的积极性，激发园区创业活力。
政府支持、引导、鼓励农户与产业园建立多元化的利益联结机制，拓宽农户增收渠道。例如，“合作社股权制度改革+公司化运营+股权量化到人”的模式，能够实现各类奖助收益股权化、直接补偿到农户的“股权量化联结机制”，提高农户生产热情;“经营主体输出生产经营模式+农民自建园区+产品统一购销”的模式，打造农户与园区“生产经营联结机制”，实现产业园效益共享;“经营主体主建园区+有技术的农民生产经营+产品统一销售”的模式，建立“品牌共享联结机制”，增强农产品的品牌溢出效应。
值得注意的是，在此过程中，当地政府应当为农户及其合作社提供适当的法律服务支持，确保其在与企业等第三方经营主体签订生产经营合同时，农户权益能得到有效保障，减少“口头合约”、“空合约”、合同权益界定不清等有损农户利益的现象发生。
4.3 拓宽产业园融资渠道
企业积极拓宽社会资本融资渠道。一方面，经营状况良好、符合上市要求的企业可以直接上市融资;另一方面，园区内民营企业还可以通过抵押农村承包土地经营权、农业设施、农机具等生产要素进行贷款。通过不同方式吸引社会资本注入，推动农业产业园的可持续发展。
政府加大对产业园的金融支持力度。首先，支持企业上市融资，创新金融服务体系，为园区企业提供融资优惠政策，例如，对申请上市的企业进行中介费用补助、降低农业企业融资担保费率、适当拓宽抵押物范围以及对产业园中纳税信用值高的企业推出实惠、高效的金融产品;其次，加强对财政转移资金使用的管理，及时跟进资金使用进度和更新，做到落实快、见效快，重点用于产业园产业技术创新;最后，鼓励社会资本下乡，有序引导其开发农业资源，推动现代农业产业园集约化、规模化发展。
4.4 加强科研力量投入
加强科研力量投入，建立以政府为主导的农技推广体系。首先，充分利用粤、桂两地优质农业技术资源，与高校、科研院所形成合作平台。积极与华南农业大学、广东省农业科学院等合作建立农业科技平台，以农产品育种研究为重点，不断进行耕地质量调控、土壤肥力培育和平衡施肥等方面的科技创新，为农技推广形成强大的科技支撑。其次，培训一大批农技推广人员，与农户对接，实现农业科技成果落地，提高技术转化率。同时，农技推广人员在与农户对接过程中，搜集汇总农户技术需求信息并及时向上一级农业科技平台反馈，真正实现精准对接、精准服务。最后，现代农业产业园资金使用分配向科研倾斜，形成从实验室到田间地头的垂直研发体系，提高科研效率。科技成果转化是农业科技研究的最终目标，产业园将科研平台的建设纳入园区整体规划中，形成科技创新平台和科技成果转化平台的合二为一，既可提高资源使用率，也能避免研究与应用脱节，加快研究成果作用于生产力的速度。
4.5 提升园区劳动力素质
推动新型农民向现代农业产业园流动，与产业园之间形成良性互动。新型农民区别于传统农民的代际传承，而是把农业当作职业，拥有一定专业技能，新型农民的加入会有利于产业园发展，同时，园区也为新型农民提供了技术实践平台，涵盖从生产到销售各个环节，进一步推动新型农民专业技能的提升。
组织对园区农户的专业培训。农户是现代农业产业园的基础，也是主力军，但是大多数农户和园区工作人员很少接触过现代农业，对现代农业专业技能知识知之甚少。园区可以专门为员工和农户预留培训教室，联系农业专家进行理论教学，再由农技推广人员手把手传授相关实用技术，增强农户的科技意识，充分保证农户的种植效益。
与涉农院校合作共建实训基地，订单式培养人才。以共同发展为原则，推动涉农院校与现代农业产业园达成培训协议，发挥协作优势。产业园可以采取召开专场招聘会的形式，向涉农院校应届毕业生进行宣传，鼓励其进入产业园发展和创业。
4.6 加强对园区农产品的营销推广
农产品市场中同类产品竞争激烈，一方面企业要不断提高产品质量，另一方面还要辅之以多元化的营销手段，扩大产品知名度，以赢得市场份额。
第一，精简农产品销售渠道。借鉴国外农产品营销手段，缩短农产品销售渠道，降低经营成本，形成产地—消费者的销售环节;同时加强与专业物流配送公司合作，确保农产品能够及时、保质送达客户手中，延长农产品销售的辐射半径，避免产品积压。
第二，现代农业产业园企业积极参加农产品展会活动。参加展会对于农产品品牌宣传的作用非常大，积极利用展会进行营销可以给企业带来订单，拓展市场，增强与举办地企业的综合竞争能力，提升品牌对周边地区的辐射力和影响力。
第三，充分利用互联网作为重要宣传平台。一方面，借助微博、微信、抖音等日均活跃用户量较大的App投放宣传广告，在消费者集聚的平台增加曝光度;另一方面，搭建电商平台，打造线上品牌，注重用户体验，顺应时代发展和消费者需求。(作者：武月 刘俊杰)
珠江-西江经济带11市共有4个现代农业产业园入选国家现代农业产业园创建名单：广西壮族自治区横县现代农业产业园、广西壮族自治区来宾市现代农业产业园、广西壮族自治区柳州市柳南区现代农业产业园和广东省新兴县现代农业产业园，分别位于广西壮族自治区南宁市、来宾市、柳州市和广东省云浮市。
1、珠江-西江经济带现代农业产业园发展现状
自2017年开展现代农业产业园创建工作以来，截至2018年底，广东、广西两地省级财政和自治区级财政累计投入超35亿元专项资金支持现代农业产业园和现代特色农业示范区(园、点)建设。除国家级现代农业产业园外，广东省共创建75个省级现代农业产业园，广州、佛山、肇庆及云浮4市共入选25个，占创建总量的33%;广西壮族自治区在《广西现代农业产业园建设方案》中提出“促进现代特色农业示范区提质升级，形成现代农业产业园梯级发展格局”，创建各级现代特色农业示范区(园、点)超8 000个，自治区级现代特色农业(核心)示范区共计281个，南宁、柳州、梧州、贵港、百色、来宾、崇左7市入选149个，占总量的53%。珠江-西江经济带现代农业产业园的建立推动了园区内农业生产条件的改善，加速了农业科技水平的提高，形成了专业化、集约化、标准化的农业生产平台。
1.1 农业生产基础设施改善明显
现代农业产业园促进地方农村农业生产基础设施建设。以广东为例，优先升级改造通达农业产业园的农村公路，在“四好农村路”建设专项资金中给予支持;广西则以“五小水利”工程和小微型水源工程推进农田水利建设，加快改造中低产田，实现耕地保护与质量双提升，到2019年，广西全区农田有效灌溉面积达182.78万hm2，高标准农田建设面积达182.58万hm2。
1.2 区域品牌价值稳步提升
现代农业产业园结合农业资源和特色农作物，形成以主导产业为中心、紧密连接上下游的农业产业链，以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充分挖掘农业品牌价值。广西现代农业产业园与“三区三园一体”充分结合起来，以“10+3”产业集群布局为基础，打造“桂”字号农产品区域公用品牌，如粮食、糖料蔗、水果、蔬菜、茶叶、桑蚕、食用菌、中草药、畜禽、水产、富硒农业、有机循环农业、休闲农业等多个产业[3]。广东省实施以丝苗米、优质蔬菜、岭南水果、花卉、南药、茶叶、优质旱粮、食用菌、生猪、家禽、水产、油茶、剑麻等为特色主导产业的产业园建设，推动了农业产业品牌价值的提升[4]。以茶叶为例，《2019中国茶叶企业产品品牌价值评估报告》显示，珠江-西江经济带内7家茶叶企业公司位列前100名，品牌价值最高达3.83亿元，最低为1.11亿元。
1.3 规模化经营水平显著提高
新型经营主体成为现代农业产业园建设的主导力量，能够有效增强市场活力，规模化生产稳步推进。珠江-西江经济带11市创新土地流转和规模经营方式，以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确权登记颁证的方式适度引导农户进行土地经营权流转，加强对农民合作社及农业龙头企业的认定和监测，培育发展新型农业经营主体，重点畅通农产品生产销售渠道，完善政府公益性服务体系的建设，以合同、订单的方式多领域引导社会化服务的创新，形成一批具有带动效应的专业大户、农民合作社以及农业龙头企业，逐步形成多种形式的适度规模化经营体系。
1.4 绿色农业发展有效推进
经济带现代农业产业园内推行“一控两减三基本”的治理目标，建设高标准农田，积极开展生态循环农业示范区建设，将“绿色兴农”的理念落实到具体农业生产上，通过加快绿色植保技术推广、加大绿色增产模式攻关、倡导绿色健康消费等途径，创建高产高效的绿色农业生产方式，强化产销衔接，提升现代农业绿色发展质量。此外，地方政府合作规划建立粤桂(梧州—云浮)合作现代生态循环农业示范区，以绿色循环农业积极融入粤港澳大湾区建设。
2、珠江-西江经济带现代农业产业园典型模式
《国家现代农业产业园创建工作的通知》中强调，现代农业产业园作为农业发展的新动能，具有经济效益显著、带动辐射能力强的特征，园区内农民可支配收入原则上应高于当地平均水平30%以上。因此，高经济效益成为产业园的重要目标和衡量标准，本研究就现有的农业产业园盈利模式，筛选出珠江-西江经济带现代农业产业园的典型发展模式[5,6,7,8]。
2.1 高效农业生产模式
高效农业以提高农业生产率为目的，通过优化配置科学技术资源和自然资源，改进传统农业生产方式，实行规模化、集约化生产，最终实现经济、社会、生态综合效益最佳的农业生产经营模式[9,10](图1)。现代农业产业园主导的高效农业生产模式具有3个特点：第一，主导产业为粮食作物。相对于经济作物，粮食作物农产品加工产值比例不高，深加工程度有限，产品附加值较低。第二，整合农业生产要素，提高资源利用效率。将土地、劳动力、农业生产设施等生产要素集中使用，增加农产品产量，降低生产成本。第三，依靠科学技术支撑，增加利润附加值。通过与高等院校、研究院所合作，进行育种研发，提高农产品品质和产量。
图1 高效农业生产模式
肇庆市怀集县的省供销怀集丝苗米现代农业产业园是广东省级现代农业产业园，主导产业是丝苗米。丝苗米是具有地方特色的籼稻优质稻米，享有“米中之碧玉、饭中之佳品”的美誉。产业园发展模式是“公司+合作社+基地”，“公司”是怀集新供销天润现代农业发展有限公司，“合作社”是当地和外地专业种植水稻的合作社，“基地”是通过流转土地建立起的种植水稻示范基地，种植规模达333 hm2，产业集中度90%以上，到2023年园区优质水稻生产规模预计可达22万t。
2.2 农产品加工模式
农产品加工是乡村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农产品总产值中占比最高，是农业发展最有利可图的环节(图2)。农产品加工型的现代农业产业园具有3个方面的特点：第一，主导产业是具有地域性的特色农产品，且多为经济农作物。地域特色天然地为农产品提供了一定的知名度，为农业生产提供稳定的原料基地。第二，农产品加工是农业产业链中最发达的环节。对农产品进行精深加工，丰富且优化农产品结构，满足多样化市场需求，提高市场占有量，提高经济效益。第三，企业积极进行品牌延伸，产出农产品类型多样化。对品牌的重视会对园区内企业产生巨大的正外部性，不断提高技术创新，开发新产品，与市场形成良性互动。
图2 农产品加工模式
来宾市国家现代农业产业园依靠地区优势，把种植历史悠久的甘蔗产业作为核心产业，建设全国最先进的甘蔗良种繁育基地，面积达2 000 hm2，年供3.35万hm2大田用种，并率先引进数十个优质糖料蔗新品种。园区内分布近30家蔗糖精深加工企业，充分利用甘蔗、甘蔗渣、废糖蜜、黑糖泥、甘蔗叶、蔗梢等中间产品，逐步形成糖产品深加工、蔗渣制浆、造纸生产、生物提纯的循环经济产业链，成为全国知名的蔗糖产业基地。
2.3 品牌农业模式
品牌农业是把农业产品看作工业品进行加工和经营，引入工业化的管理思想、技术、人才、品牌影响模式，其盈利空间主要来自品牌溢价，通过品牌影响力形成对市场同类型产品的挤出效应，占领市场份额(图3)。现代农业产业园发展品牌农业有以下3个特点：第一，标准化生产，产品质量可追踪溯源。通过对农业种养、加工环节进行规范化建设，形成可量化的生产标准，从源头控制农产品质量安全，加强对生产经营环节的监管。第二，通过企业品牌和区域公共品牌共同打造农业品牌。将产地优势和企业优势充分结合，完成农业品牌的构建，形成强大的影响力。第三，注重品牌营销，以新媒体渠道进行推广传播。在淘宝、微博、微信公众号等新媒体渠道投放广告，以品牌价值贴近现代都市居民的生活方式，形成品牌核心竞争力。
图3 品牌农业模式
柳州市柳南区现代农业产业园以螺蛳粉闻名全国。产业园借助“柳州螺蛳粉”这一区域公共品牌，引进超50家螺蛳粉企业，涉及米粉、腐竹、酸笋等原料加工型企业以及产品预包装企业，建立起完整的农产品生产产业链。同时，企业在淘宝等电商平台开设旗舰店，知名度攀升，迅速成为新一代的代表性速食产品。
2.4 休闲多功能模式
休闲农业是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的代表，其以农村田园景观为基础，结合农业经营活动，为消费者提供休闲娱乐的体验型农业发展模式(图4)。此类现代农业产业园具有3个特点[11]：第一，基本位于城市近郊。休闲农业园区距离大城市一般2 h车程，距离中小城市1 h车程，通常紧靠高速公路出口，临近国道、省道、县道。第二，主导产业为易于农事体验的农作物。城市化的发展使人们更多地选择亲近自然生态环境缓解工作压力，农事体验多以果蔬采摘、参与播种、学习草编工艺、品尝乡村美食等为主。第三，承担部分文化教育功能。此类产业园充分发挥了农业的教育性功能，为城市居民特别是青少年提供认识农业、体验农村文化生态的机会，了解乡村文化生活和文化产业。
南宁市武鸣区伊岭溪谷休闲农业核心示范区于武鸣双桥镇伊岭村和八桥村的邕武路与南武城市大道之间，交通便利，区位优势突出。示范区围绕“一轴八园”主线，建设农耕文化体验园、农业种植园、火龙果科技示范园、花卉苗木种植观赏园、特色水果采摘园、农作物种子育种园、蔬菜种植园和喀斯特溶洞观赏园等8个园。同时，示范区特别开通一日游专线，满足消费者集休闲旅游和体验生态民俗文化于一体的需求。
2.5 生态循环农业模式
生态循环农业与休闲农业相似，也是拓展农业功能、将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的新业态，在此基础之上，生态循环农业倡导生态有机、绿色农产品，注重清洁生产、污染治理与废物利用，分为猪-沼-菜模式、“生物链”模式、鱼-桑-鸡模式等12种模式，追求经济效益、社会效益、生态效益的高度统一(图5)。目前经济带内此类农业产业园发展具有以下特点：第一，科学布局形成循环链。上一级的废弃物成为下一级生产环节的原料，提高经济效益的同时，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协调发展。第二，产业园的产品在市场上具有竞争优势。消费者越来越青睐不施农药化肥的有机农产品，愿意为其支付高价格。第三，农业生产具有综合性的特征。以大农业为出发点，按“整体、协调、循环、再生”的原则，使农林牧副渔各产业之间相互支持，提高综合生产能力。
贵港市平南县活力龚州生态循环农业(核心)示范区立足“生态循环”发展理念，大力发展优质、高效、生态循环农业，将花卉、蔬菜、水果等种植业和牛、猪、三黄鸡等禽畜养殖业结合起来，利用养殖场生产废料进行沼气发酵，分离出沼气渣和沼气液，把沼气渣作为种植农作物的废料，形成生态种养循环农业模式。
3、珠江-西江经济带现代农业产业园发展面临的主要问题
3.1 土地供应与监管问题突出
一直以来，土地流转问题都是农业现代化进程中的重点，政府对现代农业产业园的扶持有效提高了土地流转率，但是在土地使用过程中仍存在用地困难、监管不严等问题。
现代农业产业园创建过程中用地的灵活性与我国现行土地使用规范冲突。规模化是现代农业产业园的特征之一，涉及大宗用地需求;产业园包含农业生产、加工、物流、研发、示范、服务等各环节、全产业链开发，土地用途不一，既有农用地和农业建设用地，也有非农建设用地，且各类用地指标会随着产业园建设的不断完善而有所变动。而我国对基本农田实行严格保护，各类用地总量存在指标限制，经济带内各市(县、区)普遍存在建设用地指标不足、用地审批手续复杂等问题。
土地使用后续监管不严，企业存在“搭便车”行为。企业以现代农业产业园建设获得用地审批，大大减少了获得土地的成本，用于房地产开发等高收益项目，或者仅当作新增土地储备的一种途径进行“囤地”，这不仅导致土地管理混乱，更是对国家优惠政策的浪费，拖延了现代农业产业园的建设进程。
3.2 劳动力短缺与用工成本增加
现代农业产业园存在优质劳动力和农业专业型人才匮乏、管理型人才流动性大的特点。尽管现代农业产业园对周边农户具有辐射带动作用，但由于发展好、级别高的产业园数量较少，大部分产业园周边农户的收入增长辐射有限，年轻劳动力更愿意流向更发达的地区。产业园的技术支撑平台多为园区内与高等院校、科研院所合作的试验基地，专业性人才不多。多数现代农业产业园位于特色农产品优势产区，这些地方基本处于农村，其中不乏偏远地区，生活基础配套设施落后，难以吸引企业进驻带来的管理型人才留下。优质劳动力和创新型人才的匮乏导致现代农业产业园缺乏有能力的中层管理者、建设者，园区后续发展乏力。
劳动力短缺和农业人工成本的大幅增长共同导致产业园建设用人成本攀升。在有效劳动力供给大幅减少的背景下，农业生产用工集中，农村出现用工荒，工资日结取代以前的换工情形，抬高了农业用工成本，产业园建设背负巨大的劳动力成本，挫伤了企业和种植大户进行土地流转的积极性。
3.3 建设资金筹集困难
创建现代农业产业园需要投入大量资金，用于园区基础设施建设以及农业生产、加工等，因此对经济带中不发达的地区而言，建设资金短缺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13]。
现代产业园需要大量资金投入，且投资收益慢、周期长。农业生产受生物规律和自然气候条件制约，具有季节性、区域性、周期性的特点，生产风险较大，且部分农产品价格受国家宏观调控影响，利润与预期存在差距。政府财政转移支付有限。产业园的创建需要大量政府财政资金转移支付，即使是广西这样的西部欠发达地区，也拿出了10亿元用于支持产业园的创建。但是，结合已有经验来看，各地政府在惠农政策出台之初参与度较高，过后便会销声匿迹。一旦没有了政府的支持，产业园如何依靠自身维持运转是重要的问题。农业企业贷款困难。银行面对缩减呆账坏账的压力，对发放贷款主体的选择变得更加谨慎，农业资金供求关系紧张，企业融资成本进一步增加。
财政资金的转移支付短期内对产业园的扶持作用非常大，但长期来看，产业园仍然面临建设资金短缺的问题。
3.4 农户增收机制单一
现代农业产业园一定程度上会改变一个地区农户分散化经营的格局，提高土地集中利用率。在政府和龙头企业占据实际主导地位的现代农业产业园中，农户利益是最容易被忽视的，目前普遍存在农户参与度不深、增收方式单一的现象。
参与现代农业产业园创建的主体可以分为政府、龙头企业、合作社和农户四类。而目前产业园将农户囊括进园区的主要途径是土地流转和雇佣耕作劳务，农户获得地租收益和劳务收入。农户收入虽然稳定，但收入水平不高，上涨空间不大且难以得到保障[14]。
土地流转固然是农业现代化建设的重要方面，但是侧重点应该放在通过土地流转构建多主体经营体系上，增强农户的参与感，拓展农户收入增长机制，提高农户的话语权。
3.5 科技支撑力度较弱
现代农业产业园的发展需要有政策的引导、经济效益的指引以及技术的创新，其中技术创新是产业园进行产业升级、提高经济效益的关键，是产业园长期发展的核心竞争力所在。
目前，经济带内的现代农业产业园存在科技支撑力度较弱的特点。院企、校企合作平台是农业科技力量迸发的重要平台。经济带内除南宁市和广州市外，较少有分布知名院校和科研院所的，难以建立和维系长期的科研合作关系。农技推广没有形成体系。科研成果的转化有赖于专业农业科技人员进行推广，并不断反馈创新。科研资金投入较少。产业园的资金大部分投入到园区基础设施建设和农业生产方面，忽视了对农业科技研发的投入。
4、珠江-西江经济带现代农业产业园发展对策
4.1 完善园区建设规划，加强用地保障
政府和企业要对现代农业产业园做好建前规划，明确产业园定位，合理分配各项用地占比。根据落地区域的地方特色确定主导产业，同时根据基础设施、公共服务配套设施、产业链资源决定产业园农业产业链主导环节，对占比较高的环节提前规划较为充足的用地空间。以农产品加工型产业园为例，创建初期就要对加工、物流、商务等功能区建设所需的建设用地申请指标，避免后续因用地审批手续拖慢产业园建设进度。
政府加强对产业园的用地保障，研究出台更具科学性、针对性的供地模式，简化用地审批手续，提高产业园建设效率。以可控性为原则，允许企业对现代农业产业园用地规划提出修改申请，使用预留建设用地指标，同时对已经明确用途的土地依法办理土地流转手续，进行土地确权登记，防止土地管理出现混乱;以“多规合一”为基础，在产业园规划选址和用地预审环节，合并用地规划许可和用地批准，精简审批事项，简化审批材料。
4.2 发展多元化农户利益联结机制
农户自主协商组建股份制合作社，可自由选择进入与退出。以“龙头企业+合作社+基地+农户”推行订单式农业经营管理，积极发展农产品电子商务销售模式，提高农户参与现代农业产业园运营的积极性，激发园区创业活力。
政府支持、引导、鼓励农户与产业园建立多元化的利益联结机制，拓宽农户增收渠道。例如，“合作社股权制度改革+公司化运营+股权量化到人”的模式，能够实现各类奖助收益股权化、直接补偿到农户的“股权量化联结机制”，提高农户生产热情;“经营主体输出生产经营模式+农民自建园区+产品统一购销”的模式，打造农户与园区“生产经营联结机制”，实现产业园效益共享;“经营主体主建园区+有技术的农民生产经营+产品统一销售”的模式，建立“品牌共享联结机制”，增强农产品的品牌溢出效应。
值得注意的是，在此过程中，当地政府应当为农户及其合作社提供适当的法律服务支持，确保其在与企业等第三方经营主体签订生产经营合同时，农户权益能得到有效保障，减少“口头合约”、“空合约”、合同权益界定不清等有损农户利益的现象发生。
4.3 拓宽产业园融资渠道
企业积极拓宽社会资本融资渠道。一方面，经营状况良好、符合上市要求的企业可以直接上市融资;另一方面，园区内民营企业还可以通过抵押农村承包土地经营权、农业设施、农机具等生产要素进行贷款。通过不同方式吸引社会资本注入，推动农业产业园的可持续发展。
政府加大对产业园的金融支持力度。首先，支持企业上市融资，创新金融服务体系，为园区企业提供融资优惠政策，例如，对申请上市的企业进行中介费用补助、降低农业企业融资担保费率、适当拓宽抵押物范围以及对产业园中纳税信用值高的企业推出实惠、高效的金融产品;其次，加强对财政转移资金使用的管理，及时跟进资金使用进度和更新，做到落实快、见效快，重点用于产业园产业技术创新;最后，鼓励社会资本下乡，有序引导其开发农业资源，推动现代农业产业园集约化、规模化发展。
4.4 加强科研力量投入
加强科研力量投入，建立以政府为主导的农技推广体系。首先，充分利用粤、桂两地优质农业技术资源，与高校、科研院所形成合作平台。积极与华南农业大学、广东省农业科学院等合作建立农业科技平台，以农产品育种研究为重点，不断进行耕地质量调控、土壤肥力培育和平衡施肥等方面的科技创新，为农技推广形成强大的科技支撑。其次，培训一大批农技推广人员，与农户对接，实现农业科技成果落地，提高技术转化率。同时，农技推广人员在与农户对接过程中，搜集汇总农户技术需求信息并及时向上一级农业科技平台反馈，真正实现精准对接、精准服务。最后，现代农业产业园资金使用分配向科研倾斜，形成从实验室到田间地头的垂直研发体系，提高科研效率。科技成果转化是农业科技研究的最终目标，产业园将科研平台的建设纳入园区整体规划中，形成科技创新平台和科技成果转化平台的合二为一，既可提高资源使用率，也能避免研究与应用脱节，加快研究成果作用于生产力的速度。
4.5 提升园区劳动力素质
推动新型农民向现代农业产业园流动，与产业园之间形成良性互动。新型农民区别于传统农民的代际传承，而是把农业当作职业，拥有一定专业技能，新型农民的加入会有利于产业园发展，同时，园区也为新型农民提供了技术实践平台，涵盖从生产到销售各个环节，进一步推动新型农民专业技能的提升。
组织对园区农户的专业培训。农户是现代农业产业园的基础，也是主力军，但是大多数农户和园区工作人员很少接触过现代农业，对现代农业专业技能知识知之甚少。园区可以专门为员工和农户预留培训教室，联系农业专家进行理论教学，再由农技推广人员手把手传授相关实用技术，增强农户的科技意识，充分保证农户的种植效益。
与涉农院校合作共建实训基地，订单式培养人才。以共同发展为原则，推动涉农院校与现代农业产业园达成培训协议，发挥协作优势。产业园可以采取召开专场招聘会的形式，向涉农院校应届毕业生进行宣传，鼓励其进入产业园发展和创业。
4.6 加强对园区农产品的营销推广
农产品市场中同类产品竞争激烈，一方面企业要不断提高产品质量，另一方面还要辅之以多元化的营销手段，扩大产品知名度，以赢得市场份额。
第一，精简农产品销售渠道。借鉴国外农产品营销手段，缩短农产品销售渠道，降低经营成本，形成产地—消费者的销售环节;同时加强与专业物流配送公司合作，确保农产品能够及时、保质送达客户手中，延长农产品销售的辐射半径，避免产品积压。
第二，现代农业产业园企业积极参加农产品展会活动。参加展会对于农产品品牌宣传的作用非常大，积极利用展会进行营销可以给企业带来订单，拓展市场，增强与举办地企业的综合竞争能力，提升品牌对周边地区的辐射力和影响力。
第三，充分利用互联网作为重要宣传平台。一方面，借助微博、微信、抖音等日均活跃用户量较大的App投放宣传广告，在消费者集聚的平台增加曝光度;另一方面，搭建电商平台，打造线上品牌，注重用户体验，顺应时代发展和消费者需求。(作者：武月 刘俊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