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色小镇空间重构和镇村联动发展经验及规律-以贵州朱砂古镇和千户苗寨为例

        特色小镇建设是新型城镇化战略的重要路径, 是乡村振兴战略中镇村联动发展的重要引擎。基于特色小镇四维空间的构建和镇村联动耗散结构的运行机理分析, 以贵州朱砂古镇和千户苗寨为例, 系统归纳特色小镇空间重构和镇村联动发展的基本经验和发展规律:一是镇村联动发展需要找准主客体, 借机促进“他组织”向“自组织”转变。二是镇村联动发展要从特色小镇的空间重构开始。三是镇村联动发展要保持足够的开放性。最后提出三点建议:第一, 规避路径依赖和锁定, “破立结合”重构特色小镇空间。第二, 系牢镇村联动的纽带, “推引结合”促进资源流动畅通。第三, 形成镇村协同创新共同体, “统分结合”推动镇村联动发展。
 
        《乡村振兴战略规划》提出, 坚持乡村振兴和新型城镇化双轮驱动, 以镇带村、以村促镇, 推动镇村联动发展。特色小镇作为新型城镇化建设的一种创新模式, 源于浙江, 2016年三部委联合推荐之后, 习近平总书记做出重要指示, 从浙江和其他一些地方的探索实践看, 抓特色小镇、小城镇建设大有可为, 对经济转型升级、新型城镇化建设都具有重要意义。如今特色小镇风靡全国, 引领新型城镇化建设的时代潮流。但是, 从城乡统筹和镇村联动角度来看, 我国的特色小镇并未充分挖掘出潜力, 尤其是以镇带村的重大使命仍任重道远。实践表明, 小镇建设与乡村振兴在目标上共赢, 在产业上互动, 在地域上相连, 在人才上互助, 两者具有时空同步性和路径的统一性。但一些地方政府在顶层设计和规划上往往将镇和村割裂开来。在规划城镇时, 忽略周边乡村的资源和人文特点;在乡村振兴顶层设计时, 忽略城镇的基础和特征, 由此导致镇村资源不能有效整合, 造成资源浪费, 效率低下。本文在梳理国内外空间理论的基础上, 借鉴热力学中的耗散结构理论, 构建特色小镇主导下的镇村联动耗散结构模型, 通过特色小镇经典案例剖析, 从空间重构和镇村联动的角度总结经验, 提出一些有益的思考和建议。
 
 
        一、空间理论及镇村空间重构
 
        1.空间理论回顾。
 
        20世纪60年代以来, 西方学者开始用空间思维来思考社会经济问题, 涌现出一批标志性的学术成果。如列斐伏尔的空间生产理论, 福柯、哈维等人的空间重构理论, 苏贾的社会-空间辩证法及第三空间理论, 卡斯特的流动空间理论等。
 
        列斐伏尔提出了著名的三元辩证法[1], 认为空间有三个层次, 即实践空间、表象化空间和再现性空间。实践空间是物质性的空间, 是具体化的空间;表象化空间是规划者、城市学家等头脑中构想和设计出来的空间, 如城市规划、土地规划等;再现性空间是实际空间, 包含着真实与幻想, 链接艺术与社会生活, 它把真实与想象结合在一起, 是反抗统治秩序的空间形式。米歇尔·福柯在《关于其他空间》中提出了“异托邦”概念, 构建了异形地志学框架[2]。戴维·哈维通过考察资本主义的空间生产, 提出资本运动的三级循环理论, 认为资本向产业投入是初级循环, 一旦资本积累过度, 资本的次级循环将投向城市基础设施建设, 当基础设施投资过度之后, 第三级资本循环将投向卫生科教领域。当投资机会枯竭之后, 便试图开辟全球投资领域的“空间整理”, 进而会造成新的区域差异和空间障碍, 从而导致城市与乡村、中心与边缘的地区不平衡发展[3]。苏贾在《寻求空间正义》中指出, 城市的不同地区以及不同城市之间的基础设施是非均衡分布的, 中心与外围地区的公共服务也是不平等的。在《后现代地理学》中, 苏贾提出了空间-时间-存在三元辩证法[4]。卡斯特在《城市问题》一书中提出, 空间是一种物质表达, 本身是需要解释的因变量, 它由经济变量、政治变量与意识形态三者构建出来[5]。国内城市空间结构理论对空间重构问题有两种观点[6]:一是认为空间经济存在递进的四个阶段, 即绝对封闭-相对封闭-相对开放-绝对开放, 相应的空间结构体系为孤立状态、区域体系, 区际体系和大区体系[7]。二是认为空间结构按照原生-地方-承载-流动的顺序演进[8]。空间格局由离散型向点轴型、“点-线-面”型、网络交叉型演变[9]。城市空间重构主要指城市地域范围内空间要素的组合优化, 包括工业搬迁, 旧城改造, 土地置换等具体内容[10]。乡村空间重构主要指村落合理规划, 产业有序集聚发展, 基础设施合理配置, 环境适宜的空间结构优化[11]。
 
        综上所述, 重构是指要素的重新构建, 重新组合, 使之更加科学合理, 空间重构不仅包括物理空间和生产力方面的重构, 也包括意识形态和生产关系方面的重构。本文所涉及的空间重构主要包括生产空间、生活空间、生态空间和文化空间。
 
        2.耗散结构理论下的村镇空间重构。
 
        熵理论认为, 任何一个独立的封闭系统都存在能量的转换, 转换路径从有效能转化为无效能, 从可利用能转化为不可利用能, 此过程不可逆转, 转化过程中产生的无效能就是熵[12]。按照熵增原理, 封闭系统中任何不可逆转的过程将会增加熵, 在最大熵状态下, 系统将处于无序混乱状态, 效率低下。在此基础上, 比利时物理学家普里戈金提出耗散结构理论, 认为当孤立系统与外界有能量和物质交换时, 情况将发生变化, 开放系统的外界条件满足一定阙值时, 该系统将可能形成一个非平衡的, 有序的耗散结构, 系统将变得非常有效率。耗散结构的形成必须具备四个条件, 一是系统是开放的, 与周边环境存在信息和物质交换。二是系统远离平衡状态, 即系统内部差异越大, 就越容易形成非平衡状态。三是非线性耦合特征, 只有系统是非线性的, 才有可能形成有序的耗散结构。四是出现涨落现象, 当外界环境刺激或系统内部出现重大变革、并形成涨落时, 触发原系统, 才可能形成耗散结构。
 
        这一理论为研究镇村联动体系的构建提供了思路和理论依据。特色小镇独立运行背景下, 其规划、建设、管理各环节与周边乡村不发生联系, 其产业规划不依赖于周边乡村的资源禀赋, 其生态建设与保护自成体系, 脱离周边乡村村民的参与和支持, 其生活空间与周边居民存在明显界限, 其文化空间与乡村村民存在较大隔阂。在此情况下, 特色小镇系统的熵将逐步增加, 无效能不可逆转地积累, 系统无序混乱将持续发展, 生产效率降低。
 
 图1 镇村联动系统耗散结构的形成机理
 
        但是, 在镇村联动的开放背景下, 特色小镇与村庄保持畅通的信息和能量流动, 特色小镇系统内部各主体之间出现非线性的相互作用, 各部门变革创新加快;特色小镇通过吸收周边乡村居民就业、消化和转化农业原材料, 城乡居民互通有互, 信息畅通, 保持较高程度的开放度。在此背景下, 特色小镇创新系统就有可能从周边区域系统获取负熵, 输出正熵, 形成耗散结构。
 
        由此可见, 特色小镇主导下的镇村联动系统成功的关键在于熵流交换, 负熵的生产。特色小镇要不断与周边乡村进行信息和能量的交换, 促成小镇内部各单位相互作用和调整, 减少小镇内部的内耗, 发挥小镇内部潜力, 这样才能减少正熵, 增加负熵, 促成新的、高级的镇村联动的耗散结构, 实现镇村空间的重构。
 
 
        二、空间重构与镇村联动的朱砂、西江案例
 
        1.朱砂古镇:
 
        空间重构, 转型发展。朱砂古镇位于贵州铜仁万山区境内, 曾是亚洲最大的汞矿基地, 有中国“汞都”之称, 历史上为我国的经济建设做出了巨大贡献。20世纪80年代以来, 由于汞矿资源的枯竭, 汞矿开采逐渐衰落。2002年, 汞矿政策性关闭;2009年, 万山区被认定为全国资源枯竭型城市。近年, 朱砂古镇所在的万山区积极探索转型发展之路, 努力实现由单一矿业向文化旅游、现代商贸、特色农业等综合发展转型。
 
        朱砂古镇汞矿遗迹作为国家矿山公园和“世界文化遗产预备名单”入选者, 是我国工业遗址资源中的佼佼者, 具有悠久汞矿开发史的厚重感, 也拥有可以媲美天然溶洞的地下矿洞, 当年的矿工及家属仍然还有很多居住在小镇内, 当年的工作场景和记忆犹在。不论从资源品质、基础设施、产业特色, 还是区位条件, 朱砂古镇都具备了良好的文化旅游开发潜力。2015年, 万山区引进江西上饶吉阳实业集团, 成立铜仁吉阳旅游开发有限公司, 对朱砂古镇进行开发经营和管理。2017年, 万山镇正式入选国家级特色小镇名录。目前, 朱砂古镇已经形成了以5平方公里的汞矿遗迹为核心的景区, 包括万山汞业遗产博物馆、苏联专家楼、黑硐子、仙人洞古代采矿遗址等25个景点。古镇内初步形成了集朱砂工艺品、餐饮、酒店、休闲娱乐于一体的景区服务体系, 年接待游客超过600万人次。至此, 朱砂古镇完成了从资源枯竭地区向文化旅游转型发展的华丽转身, 实现了小镇的空间重构。
 
        一是生产空间实现了从资源型经济向旅游服务型经济的转型重构。从1950年至2000年, 朱砂古镇汞矿共生产朱砂1600吨, 汞20000吨, 工业产值达8亿元, 上交税金6000多万, 安置就业人数常年保持在3000人以上, 直到2001年破产前夕, 就业人数才下降到1000余人, 朱砂矿业经济的发展为国家和地区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但破产之后, 失去矿业经济支撑直至铜仁吉阳旅游开发有限公司成立的10多年间, 朱砂古镇面临着资源枯竭型地区的诸多难题, 境况急剧下降, 找不到承接的支柱产业, 职工和居民的收入大幅下降, 工人失业安置等问题纠纷不断。经过大胆的设计, 稳步的推进, 引进旅游开发企业, 10多年之后, 万山区又向世人推出了一个全新的集休闲度假、科普考察、旅游观光于一体的怀旧小镇。经过凤凰涅槃和浴火重生, 朱砂古镇实现了从资源型经济向旅游服务型经济的转型发展, 当前, 小镇形成了多业态融合发展态势, 经济空间上实现了重构。
 
        二是生活空间实现了从封闭型社区向开放型社区的转型重构。计划经济时期, 汞矿工人属于国家正式工, 待遇福利都不错, 医疗、教育、生活福利等都有保障, 属于典型的“香饽饽”职业。转业军人, 其他单位的同志千方百计想调入矿区工作, 周边村寨姑娘特别想找矿区员工处对象, 但矿区处于半封闭状态, 与外界的联系并不多。改革开放初期, 汞矿经济仍然红火, 员工吃、住、行基本集中在小镇之内;20世纪90年代后, 随着汞矿资源的逐渐减少乃至枯竭, 矿工的工作生活开始出现变化, 部分工人开始寻找其他出路, 与外界的联系逐步多了起来。最近10年来, 通过旅游业的发展, 古镇内外信息互动、人员流动、资源流动等频繁起来, 居民的生活空间从封闭式转型为开放式, 日常生活半径从几平方公里扩大到几百平方公里, 居民的日常活动从单一的“矿区-家”的两点一线演变成工作、购物、逛街、休闲、度假等多元状态, 实现了生活空间的重构。
 
        三是文化空间实现了从工业文化为主向红色怀旧文化为主的多元复合文化转型。古镇原有的文化类型主要是“工业学大寨”生产文化、汞矿开发史以及当地习俗等。经过旅游开发设计之后, 挖掘了朱砂文化中的道家文化、佛教文化和儒家文化, 并通过朱砂大观园集中展现出来;设计了红歌广播, 60年代怀旧建筑呈现, 毛主席语录标语等怀旧文化;打造了朱砂辟邪治病的丹砂玄妙文化;整合了反映汞矿开采史的图片、文字、视频资料, 并通过博物馆平台集中展示, 实现了从单一文化内核到多元复合文化的重构。
 
        2.西江苗寨:
 
        共生共建, 镇村联动。西江苗寨位于贵州省雷山县西江镇, 是全国最大的苗寨聚落, 寨内6000余人, 1400多户。由于生产资源匮乏, 自然环境较差, 长期以来, 当地村民多以外出打工为生, 2007年, 西江村民的人均收入仅为1700元, 低于全国贫困线标准和贵州平均水平。2008年, 雷山县整合资金1.7亿元投入到西江苗寨的基础设施建设之中, 解决了苗寨的通达性、空间和场域问题[13]。2008年贵州省旅游产业发展大会在西江苗寨的召开, 极大增强了西江苗寨的社会知名度、文化传播力和民众的自信心。自此之后, 企业、工商个体户、专家学者、社会组织等积极参与到苗寨的建设之中, 一个充满活力, 生机勃勃的苗寨开始走上旅游良性发展之路。2016年, 西江镇入选第一批中国特色小镇, 2017年, 苗寨村民人均收入达到了22100元, 户均接近9万元。更难能可贵的是, 西江镇的旅游开发不仅增加了地方财政收入, 促进地区经济发展, 也带动了村民共同致富, 真正实现了共生共建和镇村联动, 成为国内特色小镇建设与乡村振兴同频共振、协同发展的成功范例。
 
        一是多主体参与建设, 众人拾柴火焰高。西江苗寨的成功建设充分体现了政府、企业、科研院校、媒体、返乡创业村民、外来务工人员等多元主体共同参与建设的重要性。2008年以来, 雷山县和西江镇政府出资对古镇古街巷道进行改造提升, 修建郎西旅游公路, 改造雷西公路, 凯雷高速公路接到寨门, 提升了西江与外界的通达性, 使西江苗寨具备了接待游客的基础条件。2009年, 雷山县政府出资成立西江旅游公司, 负责西江苗寨的经营, 将西江苗寨的文化特色、旅游品牌推向全国, 为西江苗寨的快速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社会名人和媒体对西江苗寨的宣传报道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各种类型中小微企业的入驻提高了西江苗寨的发展活力和人气。本土村民纷纷返乡就业创业增强了苗寨建设的主动性和能动性。2008年以来, 西江苗寨外出务工人员90%都已经陆续返乡, 带着建设家乡、发展家乡的乡土情怀回到家门口就业或创业, 有利于西江苗寨的长远发展。正是多元主体的共生共建, 协同发力, 造就了西江苗寨旅游发展的奇迹, 塑造了一个典型的乡村旅游发展模式。
 
        二是村民共享开发红利, 家家户户脱贫致富。2008年以前, 西江村民的收入主要依靠农作和外出务工, 人均收入比贵州省还要低三分之一。2008年以后, 社区居民的收入结构发生了显著变化, 包括奖励性收益、经营性收益、资产性收益和劳务收益等多种收入。奖励性收益方面, 西江旅游公司每年拿出门票收入的18%, 以民族文化保护的方式发给每家每户, 覆盖率达到100%。2009年至2017年, 户均收益累计达到7万元。经营性收益包括餐馆经营、银饰生产销售、客栈经营等。据调查, 2017年底, 苗寨内从事旅游行业的个体户有500多家, 年收益基本在10万元以上。资产性收益方面, 村民依靠房屋出租获取8-50万元不等租金。调查访谈中得知, 30%的村民均将自家的房屋出租, 年租金有高者达到50万元以上者, 年租金低者也有8万元。工资性收入包括村民从事保安、银饰销售、企业管理等所获得的收入, 月收入在2000-5000元不等。在当地就业的村民主要是苗寨外围群体, 以离景区核心3-5公里的村民为主。在景区的带动下, 本村村民100%的实现了脱贫致富, 部分甚至购买了豪车, 在城里买了商品房。周边村民至少有2000人以上常年在西江景区务工, 也实现了脱贫。这种良好的乐业乐商氛围充分展现了苗寨旅游开发的共享性。
 
        三是景区带村, 镇寨联动, 融合发展。2008年以前, 西江苗寨及周边村寨各项基础设施都不完善, 2008年旅游开发之后, 雷山县实施“景区带村”政策, 通过西江苗寨的旅游开发带动周边村寨的发展, 苗寨及周边村寨的基础设施大幅度改善。2012年, 西江苗寨景区体制机制改革, 实施“镇区合一”模式, 将文化旅游产业园、管委会、景区政府重组整合, 实行一套人马多块牌子, 赋予副县级管理职权。西江镇有10多个行政村, 西江苗寨作为旅游发展核心区和集聚区, 集聚了周边村寨的资金、人才、文化服务等众多资源, 也吸引了周边村民就业创业, 最大限度的带动了周边村寨的发展。2016年, 西江镇入选第一批国家级特色小镇, 成为景区带村, 镇寨联动的“火车头”。首先, 带动了村民脱贫致富。通过旅游开发, 村民的土地房屋所获取的财产性收入大幅度增加, 工资性收入稳定持续。其次, 优秀文化得到有效的开发和保护, 实现了双赢。西江苗寨博物馆、阿幼民族博物馆以及20多家家庭博物馆陆续挂牌, 苗寨内银饰坊、蜡染坊、鼓藏堂等系列民族文化展示点先后建立起来, “西江讲堂”、《西江千户苗寨志》等文化工程得以实施。再次, 村寨居民文化自信逐步增强。旅游开发让村寨居民对西江和苗族文化有了新的认识, 激发了村民的文化自信和文化自觉, 对家乡和本民族的文化充满自豪感。最后, 村寨生态环境持续改善。旅游开发之后, 村寨的生态环保理念深入人心, 环保资金也更加充分, 西江镇、村获得了国家级生态镇、村称号。
 
 
        三、结论与启示
 
        朱砂古镇的成功转型, 千户苗寨的镇村联动是我国西南地区特色小镇的典型案例, 其发展模式和轨迹虽然难以复制, 但其经验值得总结, 具体如下。
 
        1.值得总结的经验。
 
        一是镇村联动发展需要找准主客体, 借机促进“他组织”向“自组织”转变。起步阶段, 需要政府的强力推动, 引导各类企业、社会各界、返乡村民、本土精英等参与建设, 推动特色小镇得以快速发展, 促进镇村联动发展从量变向质变转化, 使镇村联动发展变成一种自组织行为。
 
        二是镇村联动发展要从特色小镇的空间重构入手。小镇的空间重构是释放自身能量的一次巨大蜕变, 只有在生产空间、生活空间、文化空间、生态空间等方面发生系统性的蜕变, 特色小镇才能引领城乡统筹发展, 成为镇村联动发展的引擎。
 
        三是镇村联动发展要保持足够的开放性。“自给自足”和“闭门造车”难有发展空间, 只有充分利用好外部资源和市场, 才能激活城乡联合体这台“发动机”, 促使形成耗散结构系统, 促进小镇和周边乡村健康、持续发展。
 
        2.值得吸取的教训。
 
        整体来讲, 西部地区的镇村联动发展与东部地区还有很大差距, 经验值得总结, 教训值得吸取, 如下问题值得进一步思考。
 
        一是规避路径依赖和锁定, “破立结合”重构特色小镇空间。部分特色小镇在发展过程中过于依赖原有的工业园区, 甚至有些小镇就是通过将工业园区“改头换面”, 成为国家特色小镇。一些小镇在建设过程中, 园区建设的思维比较局限, 园区建设与当地居民的生产生活“无瓜葛”、“无交集”, 画地为牢, 镇村脱节, 这与特色小镇的建设目标相去甚远, 也不利于镇村联动发展, 城乡“二元结构”矛盾难以克服。部分旅游型特色小镇, 其开发项目、基础设施陈旧, 发展理念滞后, 市场逐渐萎缩, 入驻的旅游企业过于依赖政府原有投资, 不愿投入资金, 不愿承担风险, 不愿开发新项目, “坐吃山空”。这种路径依赖和锁定现象不利于特色小镇的发展。要改变这种局面, 必须打破特色小镇原有的城乡地域边界和生产力布局, 构建新型“镇村共同体”, 模糊镇村产业边界、文化边界和生活区边界, 以“破立结合”的方式重构特色小镇的产业结构、企业结构和资源结构。
 
        二是系牢镇村联动的纽带, “推引结合”促进资源流动畅通。部分特色小镇生产销售“两头在外”, 生产资料从外地输入, 产品销售也以外地为主, 生产地虽然在小镇内, 但产业发展对本地的资源使用不高, 就业拉动不大, 镇村产业联动的纽带没有形成。有些特色小镇过于追求技术创新和时髦, 如西部某特色小镇以创客、微商为抓手, 吸引国内近100家创新型企业入驻小镇, 颇具特色。但该小镇东西两边“渭泾分明”, 一边是陈旧的老街区, 道路、建筑、基础设施都比较落后, 与很多西部偏远落后的乡镇无异;一边是现代化的创业创新园, 创新型企业十分活跃, 产品甚是时髦, 其发展态势不输一线城市。这种产业布局连小镇本身都难以全面带动, 更别说带动周边乡村。因此, 只有系牢镇村联动的纽带, 镇村联动才能稳定发展, 首先, 小镇的产业选择既要能吸引优质企业入驻, 又要能从周边乡村吸引劳动力就近就业, 从人力资源上系牢镇村联动的纽带。其次, 小镇周边乡村的资源禀赋要充分挖掘, 物尽其用, 人尽其才, 以小镇为平台和跳板, 向外推送, 走向全国, 从资源和产品上系牢镇村联动的纽带。最后, 尽量将资源依赖型产业布局在乡村地区, 并发挥网络信息、现代物流、电子商务的力量, 克服村寨通达性的不足, 从产业空间布局上系牢镇村联动的纽带。
 
        三是形成协同创新共同体, “统分结合”推动镇村联动发展。一些特色小镇在发展过程中, 与乡村的发展割裂, 小镇各部门在制定和执行规划时存在多头管理, 交叉重叠, 甚至冲突, 有时一个项目下来, 多个部门需要协调, 使得项目申报进程缓慢, 难度加大。一些特色小镇在面对资源红利时, 各部门争权夺利, “部门理性”导致了镇村发展的“囚徒困境”。要改变这种局面, 一方面, 需建立镇村协同创新共同体, 明确各参与主体和单位的责任和权利;另一方面, 采用“统分结合”的办法编制和实施各种规划:对空间管制类的规划, 采用“多规合一”的方式, 将特色小镇的城镇体系规划、乡村振兴规划、土地利用总体规划、生态保护规划、林地保护利用规划等统一纳入小镇的总体规划之中, 统一评审, 统一实施, 从源头上防止规划冲突打架现象。对社会发展类规划, 分门别类, 单独制定, 不纳入总体规划, 避免管理混乱和部门职能边界模糊。(作者:熊正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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